冬日焰火

IF线  鬼化  囚禁  诱导进食 

发展很病 或许和想的不一样 

当鬼取胜，人类作为口粮被圈养在没有太阳能照射到的地下鬼都

无拘宴篇

22

 

 

那是最冷的一个冬天。

石洞的凿击声逐渐隐没在不可见底的深厚山壁内，半月余就靠鬼挖掘出了十几箩筐的岩石。杏寿郎尝试进入过，极限莫约三十米，可那个洞口几乎直达地心，再深入的话，下面的空气已经不是人类能承受的了，即使是炎柱也不行。

那些石头有一种奇特的芳香味，混杂在石土中有点突兀，矿石种类这方面的知识杏寿郎自认欠缺，无法确认，他仔细书写了那些岩石的特征，希望蝴蝶看到后会找出其中的奥秘。

信件现在是藏在每次购置物品的板车夹层里，景川小姐借口人类无法一次性运送那么多的货物到诞育屋，负责运送的鬼最后将货物连带板车一起带了下来，毕竟对于它们而言，没有区别。松本先生和鬼杀队应当是达成了共识，听闻怀孕的夫人已经被妥善安置去了京都的右京，那边离云沢峰很远。

蝴蝶每次的信笺总是寥寥几笔，有时候只有个别的字词，甚至通篇不知所云，杏寿郎阅读后感慨鬼杀队弃用的密语破解在目前看来非常实用，毕竟自从使用了鎹鸦后，泄露传达命令是几乎不可能的，往日延续使用数百年的密语基本搁置了，他还是在家中遗留的手稿中发现的。

杏寿郎想起了家族的书库，千寿郎曾经还在里面跌倒过，为此他整理了整个凌乱的库房，即使被父亲训斥“没有必要”。

千寿郎……

仅有的碰面里，蝴蝶暗示了他家人的安康，不过从上弦之叁之前的言之凿凿看来，千寿郎还是受了非常重的伤，不然恶鬼怎么可能分不清人类是活是死呢？

鬼真的分不清吗？

杏寿郎指间的短毫停了，他拒绝去思考猗窝座故意欺骗自己的可能性。

障子上传来轻轻叩击的声响，景川小姐的声音沉稳地传来：“打扰了。”女子拉开纸门，将一旁厚实的被褥搬了过来，是前几日她在堆放衣物的和室里找出来的。

“最近愈发地冷，”景川小姐看着杏寿郎起身将被褥接过，“炼狱先生需要去中厅吗？那边有地炉。”

“非常感谢，景川小姐，不必了麻烦了，茶炉和煤油灯的热源足够了。”冬日是鬼食人最为猖獗的时候，在以往这个时候，杏寿郎通常还在室外，奔波在斩鬼的路上和冰雪作伴，今年竟意外在这鬼都城，过了一个相对稳妥的冬日。

“等下个月，天气就不会这么寒冷了。”景川没有再劝说，动手将带来的豆炭加入茶炉，“我会每日过来给您添置炭火的。”

杏寿郎微笑着颔首道谢，可当他目光落在那一个个扁圆的灰色煤炭上，突然眼神一凝道：“景川小姐。”

“嗯？”景川停下了手中的动作，她的眉皱了起来，看过来的眼神显得疑惑不解。

披着厚实羽织的男人在她身边蹲下，伸手从满是豆煤的箩筐里挑拣出一块暗褐色的石块，“这是？”

“啊，是石洞那边的岩石。”景川自然而然地说道：“两年前吧，曾经来诞育屋送东西的男人有说过，捡到的这种石头会和豆炭一样燃烧，除了烟大的问题，比豆炭能燃地更久一些，所以往年冬日石洞开采的时候，我会出面去讨要。”景川将从鬼手中讨要东西说得理所应当，“毕竟诞育屋冬日对炭火的需求很大，光是从外面采购的并不足够。”

杏寿郎垂目看着手心里的暗褐色岩石，它已经被砸碎成了小块，除了表面的颜色，里面是泛着油脂一般光泽的暗灰色。

杏寿郎大概明白了，鬼在石洞里挖的是什么，而鬼舞辻向人类交换了什么以达到平衡。

这是和煤炭一样甚至更好的东西，杏寿郎曾经在报纸上阅读到，却没想到这种东西还有这样形态。

被誉为金子一般的浓稠血液。

这才是鬼都城的真相。

以现在的技术，人类根本无法从山以下几百米甚至千米的深度里开采石油，只有鬼，不用呼吸，不会疲惫，能源源不断地开采并提供，让双方获利。

“原来是这样。”杏寿郎放下了石块，他需要将这个消息尽快地传递出去，但下次运送货物，得一周之后。

景川忙完后步伐顿了一顿，突然开口道：“炼狱先生，上弦之叁阁下已经好久没有回这边的宅邸了。”

金发赤尾的男子沉默了片刻后无奈地笑了：“景川小姐果然还是坚持自己想要变成鬼的决心呢。”

景川褐色的眸里有着淡淡的谴责：“您之前……”她的目光落在杏寿郎包扎过的肩膀上，最终只剩下了一句感叹，“其实您内心是知道的，这座鬼都城，不会再有比上弦之叁更好的选择了。”

杏寿郎下意识抚上自己肩膀上的伤，他眼前浮现鬼充血的眼，澄澈的金色里的字纹无比清晰，而利齿嵌入肩膀，撕扯的绝望和对血肉的迫切像是要烙印在他记忆里。

“您好像知道别的鬼统治是什么后果。”杏寿郎没有询问鬼的去处，即使他直觉面前的女子其实是知道的。

景川像是被什么回忆蛰了一下，她摇了摇头，“您不会想知道的。”她的语调里带着恐惧，“上弦之叁阁下在鬼中也是异类。”

异类吗？

杏寿郎叹了口气，没有阻止景川的离去，他坐回案前，这次的信笺比以往的要更长了那么一些。

 

诞育屋的桧室，鬼安静地躺在地上，如孩童一样蜷缩，紧紧绞着手中一件染血的常服，嗅着上面淡淡的血腥味。

景川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，不由觉得自己的诞育屋变成了上弦之叁临时栖息的巢穴，还好屋外的女子们不知道，她们噩梦里最为惧怕的鬼和自己咫尺之间。

“关门。”猗窝座嘶声嘱咐，额角上满是忍耐的青筋，“我不想闻到更多人类的臭味了。”

景川依言合上纸门，将手中密闭的容器放在蜷缩不动的鬼的身边，“您如果不点燃紫藤花的香锥，会恢复地更好。”

上弦之叁的胸口处的伤口依旧没有恢复如初，只不过肉骨相交成筋膜，血已经不再流淌，里面不需要的脏器也生长出来，没有跳动。

“景川，你这就像是在劝我把你们诞育屋里的几个稀血女人吃掉。”猗窝座懒懒坐起，膝头那件白色染血的常服被他丢开了，他拿起景川放下的陶瓷罐，掀开后和室的空气里瞬间沾染了湿咸的腥味。

里面是景川取来的，来自男性稀血人类的血液，她自从上弦之叁重伤后，就一直每日帮他去取血。

其实吃掉那些人，会恢复地更快。

景川为自己萌生的念头而羞耻，陶瓷罐被丢在了叠敷上，里面的血淌到了竹垫上，渗透了进去。

“看样子只要再过几日就会好了。”景川将东西收拾好，抬头正好看到猗窝座抹去了嘴角的血渍，她心头一跳，挪开了视线，温顺地垂眸。

“你还是想变成鬼吗，景川。”猗窝座突然开口，他还记得这个女人最初来到鬼都城时的目的。

女子低头露出了一段看起来格外脆弱纤细的脖颈，“我的心愿没有改变，上弦之叁阁下。”

猗窝座横躺下来，望着恭顺的女子承诺：“那就挑个日子吧，景川，我会将你变成鬼。”鬼金色的眼内盈着一派天真，“或者今日？”

景川罕见地沉默了，她思考着，明日不行，还得给炼狱先生送去一些冬日要用的东西，后日也不行，诞育屋里的有两个孩子身体不适，再过几日也不行，孕妇的生产期临近，会有大量的血……

最终景川拜伏下去，只说道：“请再给我一点时间。”

“时间。”猗窝座哼笑，“等你变成鬼，你会发现时间是凝固不前的东西。”

景川没有回话，她总觉得最近几日的上弦之叁变得不一样了。

恶鬼依旧随心所欲，他掰着青黑的手指道：“就等我与大人拿下鬼杀队后吧，”他说得理所当然好像胜利已经被他握在手心，“那时候，我把你变成鬼。”

景川应了，到了那日，她也的确再没有理由可以推脱，诞育屋自然而然会不复存在，所有的人类都会变成鬼的口粮。

上弦之叁伸腿踹了一脚一旁的茶炉，“他有吗？”黑漆的炉子被他踹出了一点烧尽的灰絮，里面的炭火明灭闪烁，炉上搁的茶壶里热气袅袅。

这个他指谁不言而喻。

“啊，应当是有的。”景川小姐抬袖掩唇，“是我疏忽了，明日会再给炼狱先生送去一些东西的。”

“啧，真是脆弱的人类。”猗窝座翻了个身，背对景川，只能看到他裸露上身上刻画清晰的罪纹，“别冻死了。”

“是啊，今日去的时候，还说没有关系，也不知道肩膀上的伤好了没有。”景川看着恶鬼挪动了下身体，但依旧没有回头，她识趣地将承载血液的容器收起，起身离开了桧室。

等和服细碎的声响和几不可闻的脚步声远去后，上弦之叁突然低低咒骂了一声，他拉开了桧室的窗，凌空跃上窗台，穿过一片诞育屋所点亮的灯笼，光描摹他少年般纤美的眉眼轮廓，在矫健的身姿上一晃而过，纸灯笼微微摇晃，恶鬼几个起跃，已经脱离了光所照亮的范围，完全融入了黑暗。远处遥遥能望见豆焰般大小的光亮，那是上弦之叁宅邸人类点亮的煤油灯。

TBC

景川：今天这个日子，我觉得我应该不用去送饭了。

长篇有时候要描绘的东西真的太多了，我满脑子怎么还没写到大战+无拘宴呢，疯狂爆字数。

只能慢慢来了，谢谢等待~520快乐~